您如何看待人民币升值趋势？

经济趋势追踪

追求经济趋势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经济趋势跟踪研究”课题组主编

2003 年第 8 期（总第 348 期）2003 年 2 月 11 日（周 二）

经济热点视角

您如何看待人民币升值趋势？

FinanceAsia 杂志最近收到了 280 份关于何时允许人民币浮动的回复，其中 33.5% 的人预计人民币在 2005 年浮动，46% 的人预计人民币在 2006 年至 2008 年之间浮动， 11%的人认为人民币将在2010年后浮动。“数据显示，四分之三的亚洲外汇专家认为，到2008年，人民币将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自由浮动货币之一，”该杂志称。该杂志还指出，市场一直在猜测中国将扩大人民币现行汇率。美元8.276-8.28的窄幅震荡，使得人民币兑美元在无本金交割外汇市场上涨。

从近期海外舆论来看，人民币有升值趋势的说法越来越多，国内主流媒体也一直在提醒我们警惕“人民币升值论”，我们如何看待人民币升值趋势？ ?

人民币有升值的必要吗？

日本《中国导报》近日发表了对日本经济产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关志雄的专访，探讨人民币是否应该升值。

人民币升值有什么必要的问题吗？关志雄认为，中国的出口和直接投资流入都在增加。受此影响，经常项目顺差和资本项目顺差均有所扩大。中国确实面临着继续增加外汇储备还是提高汇率的两难境地。

他指出，作为稳定货币的手段，需要外汇储备，但越多越好，因为外汇储备的维持需要成本，这些资金应该更有效地用于国内经济建设。在中国，一些人将外汇储备的快速增长误认为是中国国力上升的象征。但是，真正强大的国家并不会过多地依赖外汇储备。还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拥有美国政府的大量债权，可以作为增加与美国外交谈判力度的筹码。但中国目前的经济规模只有美国的10%，而且比较疲软，美元资产更容易成为“人质”。因此，从政治角度看，中国在减少外汇储备的同时，也应将外汇储备多元化为美元以外的货币。

现在，中国的外汇储备已经远远超过了“最佳”水平。关于增加外汇储备和提高汇率的折衷方案，是否考虑将重点从前者转移到后者。

关在采访中指出，在分析人民币升值对日本经济的影响时，重要的是要认识到，中日经济关系不是竞争关系，而是互补关系。一是中国出口主要集中在劳动密集型产品上。在国际市场上，与日本的技术密集型产品竞争不大。因此，即使人民币升值，日本的出口也不会相应增加。其次，一旦人民币升值导致中国经济增长放缓，日本对华出口也会受到影响。综合以上两点不难发现，人民币升值将对日本产品的需求产生抑制作用。供给方面，对于从中国调配原材料和零部件的厂商来说，进口价格上涨意味着成本上升，可能导致生产规模萎缩。由此得出结论，人民币升值不一定会对日本经济复苏产生积极影响。

他认为人民币应该过渡到新的汇率体系。自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人民币一直稳定在8.28元/美元左右。但在日元兑美元汇率震荡、亚洲多国货币转向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的背景下，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企稳将导致其他贸易伙伴货币大幅波动，这对中国的贸易和经济的整体不稳定因素构成了重大影响。在此情况下，人民币与美元挂钩、向新汇率制度过渡成为政策问题。经济学家们正在形成一种共识，即应采用以一篮子货币为基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所谓一篮子货币制度，就是决定本国货币与其他主要货币挂钩程度的规则。

摆脱钉住美元的最佳时机应该是在对外收支等基本经济状况良好、汇率面临一定升值压力的时候。目前，这一前提正在逐步形成。在资本流动日益活跃的今天，国内利率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美元利率的制约，采用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可以进一步提高央行货币政策的有效性。人民币升值：业内有人喜有人忧

据彭博社报道人民币升值的弊端，在过去七年中一直处于领先地位的中国可能不再需要疲软的货币来保持竞争优势。中国主要企业的高管和分析师表示，人民币升值有望提振企业盈利和经济增长。

自1995年实行8.3元对美元汇率制度以来，低价出口为中国贡献了1990亿美元的贸易顺差，廉价的成本也吸引了3080亿美元的贸易顺差。外商直接投资。即使人民币升值削弱了出口，作为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中国内需的增长仍能维持2002年中国经济8%的高增长速度。一些中国大公司的高管也表示，随着增长在进口和拓展海外市场方面，人民币升值有望帮助东航、南航等大公司的发展，降低能源支出和外债负担。中国联通、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预计将以较低的价格从朗讯科技、思科和北电网络购买设备；中国最大的上市公司中石化集团也有望降低原油和设备的进口成本。

人民币升值对近年来竞相在纽约和香港上市的中国大型企业利大于弊。 “随着人民币升值，海外资产将相对便宜，”一位中石化高管表示。按当前价格计算，人民币升值 5% 可使中石化 2003 年的原油进口成本减少 1 亿多美元。摩托罗拉和其他海外投资者表示，人民币升值不会导致急于离场。尽管成本上升，出口竞争力下降，但中国13亿消费人口将是企业留在中国的主要原因。在人民币升值的同时，中国有望以更低的价格从波音和通用电气采购涡轮发动机，进而带动波音、通用电气等美国公司的出口，这将有助于减少巨大的美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逆差。

2002 年从中国购买价值 100 亿美元商品的沃尔玛等公司可能会因中国制造的服装、电脑零部件和其他商品的价格上涨而感到困扰。

根据彭博社的一项调查，在接受调查的 10 位经济专家中，有 6 位认为中国将在两年内放宽人民币兑美元的交易区间，人民币升值幅度将高达 5%。暂时不会有任何变化，1拒绝置评。高盛亚太经济研究主管安德森认为：“中国允许人民币升值的时机已经成熟。”他还预计，未来12到18个月，人民币的交易区间将从目前的0.2%扩大到1%%。据高盛投行测算，人民币被低估了15%。

然而，中国拒绝人民币升值的理由还有很多。人民币升值将导致进口农产品价格下跌，威胁中国8亿农民的生存；这也将导致中国制造的手机、玩具和电脑零部件的出口竞争力下降。

日本学者：人民币升值对中国有利

日本“经济产业研究所”研究员津上俊也近日给日本财务省高官撰文，主张“中国正在向世界输出通货紧缩”，提出中国货币供应量扩张（通货紧缩）政策有效 他质疑性、中日通货紧缩关系等论点，并认为“外部压力”会适得其反。

津上纲哉在分析“人民币升值”问题时表示，作为“人民币汇率过低”的证据，人们经常提到“按购买力平价评估的货币汇率高于法定汇率”率4. 6 次”。但是，如果你看看其他国家，印度、俄罗斯和印度尼西亚分别是 5.6 倍、4.9 倍和 4.2 倍。

如果按照购买力平价对世界各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进行排名，中国将从第6位跃升至第2位（日本为第3位），印度、俄罗斯、印度尼西亚将从第13日、17日、28日至4日、10日、15日（参考世界银行数据）。但是这个排名有多大意义呢？法币汇率与按购买力平价评估的汇率存在较大差异，这是经济不发达大国的普遍现象。

津上俊哉认为，货币汇率是否合理，最终只能由市场来判断。已经有迹象表明当前的人民币汇率过低，这个迹象来自中国的外汇储备。中国外汇储备持续增长，外汇储备是货币当局干预市场的一面镜子。据粗略估计，中国货币当局平均每月需要花费约50亿美元的人民币来维持当前汇率。在资本计算放开之前，市场规模并不大，在这种情况下，每月 50 亿美元的市场干预是相当可观的。应该看到，在目前的汇率下，供需平衡已经很难维持了。

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正在崛起的国家来说，固守现行汇率，无休止地积累外汇储备，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在不久的将来，当人民币升值时，将会出现巨大的损失。从根本上说，货币价值上涨或下跌总是有利有弊。货币贬值虽然有利于保持出口竞争力，但国内资产可能低价流向国外，国内对外投资也将受到影响。维持不合理的汇率对国民经济本身不利。

可以推测，中国不愿维持当前汇率的原因如下。首先，如果人民币升值，进口价格下跌，许多没有竞争力的行业将直接受到冲击。农业方面，许多基本农作物的内外价差较大，即使在现行汇率不变的情况下，入世后的市场开放也变得不安。国有企业占多数的钢铁、化工等原材料行业也缺乏竞争力。

第二，目前，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代表大会刚刚结束，2003年3月将换届国务院。中国原计划扩大盯住美元的浮动区间，但如果在上述供需情况下实施计划，人民币肯定会走强。由于汇率是一个“敏感”的政治问题，该计划尚未实施。在当前形势下，唯一的干预市场的方法就是不断买入美元。或许连在其中运作的中国央行也对不断增长的外汇储备感到不安！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中国人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可回避的观念，即人民币升值=对中国不利，日元贬值=对中国不利。 1998年日元贬值期间，指责“故意让日元贬值=使周边国家陷入贫困”的声音构成了反对日元贬值政策的齐声抗议，我至今记忆犹新。我认为另一个原因是，中国经济中没有一个领域可以让中国人感受到人民币升值带来的好处。也就是说，长期以来，外资企业大规模进入中国，建设“出口基地”，成为中国经济的主要驱动力之一。这种模式导致中国人不可避免地形成一种偏见，认为人民币升值不利于经济发展。

外汇汇率的上涨或下跌有利也有弊。如果置之不理，未来很可能给汇市带来不健康的偏见。即便人民币的强势大幅增强，中国仍将坚持维持低估的汇率，而中国反对日元贬值会给市场参与者带来很多好处。期望“日元可能不会贬值”的偏见。

唐纳德·麦金农教授与大野健一合着的《美元与日元》一书指出，在日美贸易摩擦发生时，美国政府对日元升值施加的压力，这导致外汇市场参与偏向日元和美元方向，扭曲资源配置，两国经济和福利遭受损失。两位教授将这种现象称为“日元升值综合症”。虽然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但可以看出，如果价格形成存在偏差，未来对中日双方都是不利的。

为防止出现“日中版日元升值综合症”，中国应努力形成更加平衡的“汇率波动观”，中国应该看到并相信“这符合本国的利益”。

日本财务省高级官员批评中国的“出口通缩”，并从外部角度预计人民币升值没有建设性。中国也受到通货紧缩的困扰。说起“出口通缩”，日本无权批评别人。日方的要求听起来像是“对中国推卸责任”，也会让中方认为这是在玩“零和”游戏。一旦形成这样的局面，中国人不会退缩。最可气的是被国内认为是“屈服于外部压力”。如果受到外人的批评，即使心里认同，也难以接受。 “G7（西方七国会议）共同提案”只会适得其反。

Tsuya Tsugami 最后建议中国应该真正体验人民币升值的好处。他说，比如说，如果中国是一头大象，如果它没有喝水的欲望，那么即使它被带到饮水处，它也不会喝水。具体而言，中国企业将扩大海外投资，以开拓未来的销售渠道，中国政府对此表示欢迎（“走出去”政策称为“走出去”）。人民币升值既可以促进外商直接投资，也可以促进证券投资。日方是否应该对这种鼓励投资、便利投资的措施进行宣传和介绍，并向中方提出一些建议？为了发展中西部地区，中方希望日本继续提供日元贷款。从日本的财政状况和国民情绪来看（日元借给中国不得人心），很难达到中国的预期。考虑到未来人民币升值带来的差异化收益，是否可以建议国家开发银行等国家金融机构大量发行低息“武士债券（即日元计价债券）”在日本？

杨帆：人民币5年应该升值到7:1

在2003年1月的《投资中国》杂志上，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的杨帆分析说，过去几年，人民币贬值的呼声很多。国有外贸部门的出口利益集团。

他认为，“人民币贬值”的理论误区是：一、坚持以输出外汇的成本确定汇率，反对汇率市场化改革。 二、用货币政策解决经济结构性问题，违背了宏观调控的基本原则。 三、不了解汇率的资产价格性质，将资产概念换成商品概念。 四、机器使用购买力平价理论，不理解国内价格的双重运动与经济周期和汇率的关系。

杨帆指出，大陆加入世贸组织后，人民币贬值理论有了新的证据。许多经济学家摆脱不了“市场第一”的价值观念，始终认为人民币的升值趋势是由政府对外汇的调控造成的。

对于人民币汇率的发展趋势，杨帆认为，从中期来看，人民币升值趋势已经确立。他指出，人民币中期升值趋势从1994年就已经确立，已经持续了8年，但可以持续下去。当前升值不足，是央行干预外汇市场，购买过剩外汇造成的。这也是该国外汇储备增至2400亿美元的原因。估计这种趋势在五年左右不会改变。

如果浮动区间从现在的0.3%扩大到3%，结果就是人民币名义汇率升到了上限人民币升值的弊端，还是不能升值漂浮。人民币利率下调、外汇管制放松、贸易顺差收窄、经常项目逆差等都无法改变人民币升值趋势。原因是：

一、国内储蓄大大超过投资，资本过剩。外向型经济和纯市场化的发展战略已经结束。劳动密集型产业过剩，而急需发展的国防和战略产业、环保产业由于没有短期利润而投资不足。净资本流出。

二、劳动密集型产业过剩的其他原因还包括：农民收入下降、城镇职工下岗、购买力不足等；严重的两极分化导致消费和工业中断。这导致大多数消费品供过于求和价格下跌。

三、由于政策优惠，外资以每年500亿美元的速度进入国内，进一步排挤国内企业，拖累国内银行。当企业破产清算时，就会表现为银行通货紧缩。由于外资企业是以外资银行为基础的，国内的通货紧缩不会结束。

四、通货紧缩是指市场价格持续下跌，人民币购买力增强。如果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人民币必须对外币升值。外币升值将进一步加剧国内通缩，从而进入人民币升值和国内通缩的循环。如果国家继续买汇，不让人民币升值，就会增加资本外流，导致越来越多的资金被挤出国外。

人民币升值是什么意思？以美元计算的国民财富迅速增加，股市和房地产繁荣，泡沫经济发展，两极分化持续。代价是：进口多出口少，国内生产商受到进一步打击。当通货紧缩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可能引发金融危机、外汇危机和货币危机。届时，通货紧缩可能转为恶性通胀，人民币将出现贬值。

人民币升值是不可避免的，应该允许一定程度的升值，比如5年后升值到1:7。只有当外贸顺差转为逆差时，资本净流出才能转为净流入。由于货币升值，国民财富不断增加，人均美元收入快速增长。由目前的900美元，预计到2008年将增长50%至1,300-1,400美元之间。内地经济水平迈上新台阶。

针对这一时期可能积累的问题，内地必须提前进行战略调整，防止泡沫经济在日本和香港变得过大。经济爆发后，经济会长期低迷，货币升值过程中积累的财富会逐渐流失。股市、楼市和收入，都“回归”到原来的水平。内地应该吸取教训，利用升值创造的财富，避免未来的后果。主要方向包括：

一、外向型战略转向激活内部需求。首先，要调整分配关系，遏制两极分化，提高普通工农购买力，提高社会保障水平，扩大覆盖农民工和农民工的范围。实施义务教育，普及医疗保障。对改革中遭受损失的弱势群体给予补偿。

二、从保护资本转向保护劳动力。经济自由主义所倡导的“资本不足，劳动力过剩”已成为过去。政府继续鼓励资本特别是外国投资并压制劳工权利的政策加剧了而不是缓解了劳动力过剩。

延长工作时间、削减工资和劳动保障，甚至出现童工，都在加剧劳动力过剩，促使劳动密集型产业盲目扩张。因此，应从保护劳动者入手，调整劳资关系，限制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盲目发展。

三、外商投资由超国民待遇向国民待遇转变。取消对外资的一切优惠待遇，给予内资同等条件。特别是对国内企业的减税和垄断行业市场准入的实施。

外资越多越好，尤其是外向型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过度发展，很快就会出现过剩。另一方面，按照发达国家的消费标准，必须进口或引进大量国外设备，这将压倒内地本土的机器制造业。经济自由主义者将其归咎于国有企业产权不清是错误的，这是经济战略上的错误。

四、从静态比较兴趣到动态比较兴趣。国家支持战略性产业和环保产业的发展，采取多种有效手段保护国内企业，特别是鼓励自主知识产权。民族企业的名称不能废，国家产业政策不能废，国防不能掉以轻心，国家安全理念不能忽视，对外开放程度不能太高。

五、宏观经济政策需要调整。保守的金融和货币政策转向积极。股票市场应采取积极措施，一是无偿或低价配售国有股，实现全流通，恢复牛市；然后允许外资进入内地股市。银行系统应首先向私人资本开放。发展房地产金融。尽量缓解通货紧缩。人民币完全自由兑换需谨慎，需考虑先浮动升值后不稳定的风险。积极的财政政策可以继续发行国债，但要加强监管，同时转变为税收，加强个人所得税的征收，企业增值税由生产转为消费，为境内企业和外资提供平等的税收环境。

六、加快政治、行政和社会改革。扩大民主，寻找低成本治理腐败的途径，精简政府机构，规范政府行为，坚决结束权力资本化。只有在此基础上，政府的必要职能才能得到加强。

杨帆最后指出，总之，人民币升值期可能会持续数年，这是由外资抢占大陆未来市场的战略投资行为造成的，是一把双刃剑如何利用其积极的一面，避免积累太多的矛盾，是大陆经济学家首先要思考的问题。我们决不能盲目接受经济自由主义的思想。制定以“新社会主义”为指导思想应对新形势的新国家战略。